为什么石达开要背离洪秀全?
1856年11月,历经两个月之久的“天京事变”落下帷幕,翼王石达开在全体军民拥戴下,回京辅政,“合朝同举提理政务”。不过,洪秀全对其不放心,于是加封自己两位草包兄长洪仁发、洪仁达为安、福两王,名义上让他们参与朝政,实则是要牵制石达开。为此,翼王忿忿不平,于次年5月出走安庆,号召大伙追随他,给天王来个釜底抽薪。此时,洪天王害怕了,立刻废掉安福两王,还让使者送“义王金牌”去安庆,请求石达开回京辅政,不要意气用事。不过,石达开并不理会,拒绝回京,继续号召旧部前来归顺,聚集10余万精锐。
这就有意思了,在天王已经“主动认错”之情况下,石达开干嘛还不回京呢?为何就不能顺水推舟,继续为天国效力呢?俗话说,团结就是力量,石达开在洪天王已经“妥协”之情况下,为何不维护大局,继续搞团结呢?石达开执意外出搞单干,他哪里的自信?就“纵横国史”看来,石达开之所以敢不顾洪天王之苦苦哀求搞“单干”,自有其“自信”之处,主要有两方面。
石达开对自己能力、号召力、威望都相当自信,自认为是王者。在单干之前翼王石达开的战绩无人能及,屡战屡胜,俨然就是太平天国的战神,是众人追捧之对象,粉丝众多。1854年12月,曾国藩、胡林翼、罗泽南、彭玉麟、塔齐布、李续宾、周凤山等湘军核心领导倾巢出动,领兵3万进攻九江、湖口,扬言要攻破城池,而后直下安庆、金陵,活捉“逆首”洪秀全。湘军此时士气正旺,连克岳州、武昌、田家镇、半壁山,士兵豪情万丈;曾、胡、罗、彭等,是大清中兴名臣,能力自不必说。可以说,湘军在士气上要压过三连败之太平军,属于战略进攻一方,信心满满。可结果呢?石达开在九江、湖口大破湘军水陆两师,曾国藩跳水自尽而未遂;太平军乘势反攻,进入湖北,三克武昌,扭转西征战局。
九江、湖口大捷后,石达开回到安庆,指挥西征各路大军作战。1855年底,石达开从湖北进入江西,纵横赣省八府五十余县,清军无不望风而逃。1856年3月,石达开三路出兵,与湘军大将周凤山在樟树镇进行决战,大获全胜,周凤山狼狈逃往南昌。此时,曾国藩困守南昌孤城,无兵可调,无人可用,可谓是陷入绝地。若不是翼王东调,参与京师解围战,曾国藩难逃一死。1856年4月,石达开回师天京,与渡江南下的秦日纲、陈玉成部联合攻击“江南大营”,清军统帅向荣、张国梁溃逃丹阳,天京解围。不久,石达开率翼殿将士西征,顺江而上进入湖北,解救武昌,大战胡林翼,互有胜负。
可以说,在“天京事变”之前,石达开在战场上斩获颇多,立下赫赫战功,其擅长打“运动战”之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。军事上的胜利及其所带来之威望,是石达开自信的根源,他认为自己就是王者,攻无不克、战无不胜之战神。
清朝八旗、绿营腐朽,湘军元气大伤,英法联军发动第二次***战争,这是石达开对时局之自信。如果说对自身能力、威望、号召力之自信,是翼王石达开敢于单干之根源,那对“时局”之乐观判断则最终让石达开下定单干之决心。对于清朝两支正规军,八旗、绿营,石达开从来就不放在眼里,毕竟从今金田起义时他们就表现不佳,压根不敢和太平军血战。对于湘军,石达开自然知道这是一支新崛起之武装力量,是太平天国的死敌,战斗力不容小觑。要知道,胡林翼和李续宾在1856年12月,再次攻破武昌,现在已经进入江西,威胁天国大后方。不过,湘军此时并未恢复元气,石达开单干时,曾国藩已经再次“丁忧”。更关键的是,湘军引以为豪的水师力量,被分割在长江、鄱阳湖,彼此不能呼应。在石达开看来,只要自己准备充分,战胜湘军大有希望,毕竟他们曾是自己的手下败将,不足为惧。
就在“天京事变”爆发后不久,英法联军炮击广州,挑起第二次***战战争,活捉两广总督叶铭琛,并送往印度加尔各答囚禁;广东巡抚柏贵,直接向英法联军投降,堪愿当傀儡。紧接着,联军渡海北上,逼近天津、北京,清王朝统治心脏地带面临巨大威胁。为此,咸丰皇帝只好将还能一战的蒙古马队、东三省马队调往大沽设防,阻止联军登陆天津,保卫北京安全。可以说,大清王朝现在的对手不只是太平军、捻军,还有西方列强,战略环境相当恶劣,稍有不慎则会陷入万丈深渊,丢掉江山社稷。对于清王朝面临之窘境,石达开自然知道,这也是他敢于单干的自信来源之一。要知道,乱世才好成就“英雄”,此时不为“乱世”,何时为“乱世”!
1857年6月,石达开公开布告:“重重生疑忌,一笔难尽陈”,从天国总体分割出去,远走高峰,所谓“用是自奋励,出师再表真。”
那么,作为天京事变后,太平天国最后的中流砥柱石达开,为什么要出走呢?
从其原因上看,主要是石达开和洪氏集团的矛盾造成的,其中洪秀全要负主要责任。当时石达开回天京开始料理政务,“众人欢悦主有不乐之心,专用安、福两王,朝中之人甚不欢悦。”
洪秀全显然对石达开料理政务表现出了不放心的心态,从天京***吸取了消极的教训,所以出现了“终疑之,不授以兵事,留城中不使出”的结局。于是“翼王见天王疑忌实深,故私出,暂不回去。”
后来李秀成也这样批评洪秀全:“在六年之间乱起,我主用人不专,信人不实,明贤回避,豪杰不登,故有今日之败。”洪秀全自己整日醉生梦死,却又想牢牢握住权力,又没有什么真本事,结果就是导致石达开出走。
当然石达开的出走,还因为与安、福两王结怨,以致于“有谋达开意,旋即逃出了金陵。”这并不是石达开时候推脱责任之此,当时清朝将领李续宾也说:“客商有自下游回者,言金陵各伪王(指安、福两王)忌石达开之能交接人心,石逆每论事,则洪党环绕而听,各伪王论事,无肯听者,故忌之,有谋害之意。”由此可见事实是“翼王与安、福两王不睦出走远去。”因此对翼王的出走,洪氏集团是要负主要责任的,并且是直接责任。
另外,石达开身边又有像张逐谋等人的上述鼓动和策划。吉庆元、宋衣点等人的上述提到“讵料翼王专听张逐谋 等筹划, 逐至江西退守。”更加深化了分离的条件,在当时的情景下,翼王鉴于“天京***”中天国之间互相残杀,主观上***取消极“回避”的态度,负气出走。
这种负气不仅是石达开一人,而是在太平天国中普片存在的。李秀成曾提到过:“那时各有散意,而各心又不敢自散,因闻清朝将兵凡拿广西之人杀而不赦,是以各结为团。”显而易见是农民的散漫性和落后性所导。